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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分律 第三十九卷

四分律卷第三十九(三分之三)
姚秦罽賓三藏佛陀耶舍共竺佛念等譯
皮革揵
度之餘
爾時大迦旃延在阿槃提國,在拘留歡喜山曲中住,與億耳優婆塞使人俱。時億耳心自念言:「如我聞佛所說,若我在家與妻子俱,不得修清淨行,寧可除鬚髮捨家為道。」即往大迦旃延所作如是言:「如我聞佛所說,若我在家與妻子俱,不得修清淨行。願大德度我出家受大戒。」迦旃延言:「出家事難、沙門不易,汝但在家護持佛戒,常以時節修行佛教。」爾時億耳如是再三白迦旃延,時大迦旃延見億耳慇懃至三,便聽出家,受戒難得三年乃受大戒。何以故?以不滿十僧故。億耳受戒未久便得阿羅漢道,自記得道亦如上說。爾時億耳聞佛功德相好端正、諸根寂靜、得上調伏,猶如象王又如澄淵,聞之歡喜,便欲見佛。詣迦旃延所白言:「我聞佛功德如是,今欲往見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。」迦旃延言:「佛功德如汝所說。」迦旃延言:「汝持我名詣佛所,頭面禮足,問訊起居少病安樂不?持五事往白佛:『阿濕婆阿槃提國少比丘,受大戒難,三年中乃得受戒。何以故?以不滿十僧故。從今已去,願世尊少開方便,聽阿濕婆阿槃提國得受大戒。阿濕婆阿槃提國多諸刺棘瓦石,一重革屣不得經久,願世尊聽著重革屣。阿濕婆阿槃提國世人好浴,願世尊聽比丘數數洗浴,如餘方多好臥具,伊梨延陀耄羅、耄耄羅、??如是。阿濕婆阿槃提國以皮為臥具,羖羊皮、白羊皮、鹿皮,願世尊聽得畜皮臥具。或有比丘往異方後,住處得衣便不肯受。何以故?恐犯尼薩耆,願世尊聽開少方便。』」時億耳比丘聞大迦旃延語,默然受持,即從坐起頭面禮足遶已而去。
億耳聞世尊在王舍城耆闍崛山住,時億耳持三衣鉢,往到佛所,頭面禮足已却住一面。佛即慰勞言:「住止安樂不?不以飲食為苦耶?」白佛言:「住止安樂,不以飲食為苦。」佛勅阿難,與客比丘敷座。爾時阿難自知常法,世尊欲與客比丘共宿,便使阿難敷座。時阿難聞佛語已,還佛屋內對佛座敷座,敷座已還頭面禮足却住一面,白世尊言:「已為客比丘敷座竟,宜知是時。」爾時世尊即起還屋就座而坐,億耳亦入佛屋對佛而坐。爾時世尊靜坐須臾,告億耳言:「汝可說法。」億耳聞佛教已,在佛前說十六句義,不增不減音聲清好,章句次第了了可解。爾時世尊作是念:「善哉比丘!十六句義,不增不減不壞經法,音聲清好,章句次第了了可解。」佛問億耳:「本何所作?」答言:「久見欲過,難得受戒乃經三年。何以故?以不滿十僧故。」億耳念言:「今正是時,和尚迦旃延所遣五事。」即白佛言:「和尚迦旃延稽首世尊足下,問訊世尊起居,康強少病安樂。白此五事如前所說。」佛時默然聽許。
時世尊明日清旦,以此事集比丘僧,為諸比丘隨順說法,無數方便稱讚頭陀,威儀齊整、少欲知足、樂處空閑,告諸比丘言:「聽阿濕婆阿槃提國持律五人得受大戒。若有餘方亦聽。餘方者,東方有國,名白木調國,已外便聽。南方有塔,名靜善塔,已外便聽。西方有國山,名一師梨仙人種山,方外便聽。北方有國,名柱,方外便聽,如是諸方外,聽持律五人得受大戒。聽阿濕婆阿槃提國著重革屣,聽阿濕婆阿槃提國數數洗浴,聽敷羖羊皮、白羊皮、鹿皮臥具,聽諸比丘得衣入手數滿十日,若過應捨,捨已懺悔。」
爾時比丘得皮補革屣,去佛不遠便摘壞,恐犯重革屣事。爾時世尊知而故問比丘:「汝何故摘壞革屣耶?」答言:「恐犯重革屣事。」佛言:「革屣若穿壞,聽重。」
時諸比丘得未治皮,佛言:「聽鞣治。若自鞣、若使人鞣,鞣皮竟,裁作一重革屣。」須刀,佛言:「聽畜刀。」須裁板,佛言:「聽畜板。」須筋、若毛、若皮縷等,佛言:「聽畜。」須剗,佛言:「聽畜。若刀鈍,聽畜磨石。」
時諸比丘刀錐筋毛皮縷剗迸散在地無安處,佛言:「聽作囊盛,若織竹作籠,若樹皮籠,聽以毛囊裹,外十種衣中,聽趣用一一衣作囊。」時諸比丘用皮作,佛言:「不聽以皮作。」
時諸比丘著新衣革屣上坐污衣,佛言:「不應著新衣革屣上坐,比丘亦不應皮上坐,除阿濕婆阿槃提國。」時諸比丘持革屣在前便睡,狗銜去,佛言:「不應持革屣在前而睡,應以草覆。若兩底相合,置尼師壇下。」
爾時比丘持革屣置邊而睡,轉反墮革屣上,有畏慎心,恐犯眠皮上。佛言:「不犯。」
時比丘持革屣置鉢中行,餘比丘見甚惡之,佛言:「不應以革屣置鉢中,應清淨持鉢。」
時比丘一手捉革屣鉢,餘比丘見惡之。佛言:「不聽一手捉革屣鉢,應一手捉鉢,一手捉革屣。」時諸比丘渡泥水不得褰衣,衣墮泥水中,佛言:「聽指鉤革屣鉢置掌中,一手褰衣。」
時諸比丘,拘薩羅國人間遊行,到無比丘住處村,宿陶師舍。時泥作邊有皮,比丘在上眠。清旦見,畏犯皮上眠,佛言:「不犯。」
時六群比丘,畜大皮、師子皮、虎皮、豹皮、獺皮、野猫皮、迦羅皮、野狐皮,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一切大皮不得畜。」
時六群比丘坐高大床上,若獨坐繩床、木床、象牙床、敷馬皮、敷象皮、錦褥、雜色臥具、??、若獺毛用貯褥,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高大床上坐乃至獺毛貯褥。」
時諸比丘,到白衣舍,為比丘敷好高大床,請比丘坐,諸比丘言:「佛不聽我等坐高大床。」諸白衣言:「我等更何處得床?」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聽除寶床,餘者在白衣舍應坐。」
時諸比丘,至白衣舍,為比丘敷皮床、獨坐床,諸比丘畏慎不敢坐,念言:「佛不聽我等皮上坐,除阿濕婆阿槃提國。」諸白衣言:「我等更何處得床?」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聽在白衣舍內坐。」
時諸比丘至白衣舍,為敷長繩床、木床,諸比丘畏慎不敢坐:「佛不聽我等與上座同床坐。」諸白衣言:「我等更何處得人人別床?」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聽白衣舍得坐。」
時諸比丘至白衣舍,白衣為敷皮囊,比丘有畏慎心,念言:「佛不聽我等坐皮上。」諸白衣言:「我等更何處得別坐?」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聽在白衣舍得坐。」
爾時跋難陀釋子,有放牛人為作檀越。清旦著衣至檀越舍敷座而坐。時牧牛兒來坐聽法,跋難陀釋子善為說法,種種方便勸進檀越,令大歡喜。即問言:「大德何所須欲?」跋難陀言:「可止!無所須,便為得供養已。」復言:「願說所須?」跋難陀言:「止不須語。若我說,俱不與我。」答言:「大德!但說當與。」去前不遠,見一雜色犢子,跋難陀言:「我須此皮。」答言:「小待,須我殺之。」彼即殺之,剝皮與跋難陀。跋難陀得皮已,從坐起持去。時牛母大吼喚,逐跋難陀至祇桓門。諸比丘見問言:「此牛何故吼喚逐汝後?」答言:「此是其子皮,我持來故爾耳。」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乞生皮,若乞如法治。」諸比丘畏慎,不敢帶浮囊渡水,佛言:「聽。」
時諸比丘捉牛尾渡水,渡已方見是牸牛,畏慎。佛言:「無犯。自今已去,不應捉牸牛尾渡水。」
時諸比丘不敢坐皮床上渡水,佛言:「聽。」
時諸比丘畏慎不敢乘皮船渡水,佛言:「聽在皮船上若坐、若臥隨意。」
時諸比丘,皮作刀囊不以物裹,刀生壞。佛言:「聽若以毳、若以劫貝、若以大皮裹刀。」
時比丘畜兩重革屣,佛言:「不得畜兩重革屣。」
時諸比丘畜迦那富羅革屣,佛言:「不聽畜迦那富羅革屣。」
爾時比丘與白衣拘薩羅國道路共行,為木刺刺脚,血大出,甚患之不能行。時白衣即以所著革屣與比丘。時比丘畏慎不敢取,恐犯迦那富羅革屣。佛言:「有如是因緣聽受。」
時六群比丘畜旋角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旋角革屣。」
諸比丘畜鹿角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諸比丘畜阿羅梨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六群比丘以雜色皮作革屣帶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六群比丘持絹布作革屣帶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六群比丘,畜富羅跋陀羅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六群比丘著真誓梨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六群比丘著編邊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六群比丘著多帶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六群比丘著捲形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六群比丘著大皮革屣,師子皮、虎皮、豹皮、獺皮、野猫皮、雜色皮、野狐皮,佛言:「一切不得畜。」
六群比丘用大皮緣革屣,或用作帶或用縫,佛言:「不得用緣及帶縫。」
時六群比丘著青色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六群比丘以青緣革屣或用作帶縫,佛言:「不應以青緣革屣及作帶縫。」
六群比丘著黃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六群比丘著黃緣革屣,若作帶若縫,佛言:「不應用黃緣革屣及帶縫。」
六群比丘著赤革屣,佛言:「不應著赤革屣,緣帶縫亦如是。」
六群比丘著白革屣,佛言:「不應著白革屣,緣帶縫亦如是。」
六群比丘著似孔雀毛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六群比丘著錦色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彼比丘得成錦色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,若壞色者聽畜。」
六群比丘著毳䘢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六群比丘著劫貝䘢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六群比丘以弊帛䘢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六群比丘,以芒草、婆娑草、舍羅草、漢陀羅草䘢革屣,佛言:「不應畜。六群比丘癡人!是我所遮,便更作餘事。自今已去,一切䘢革屣不應畜。」
時比丘天雨泥污脚污坐具、污身臥具,佛言:「聽護身、護座具故,在僧伽藍內著蒲革屣洗足。」既著蒲革屣洗足已,水入蒲革屣內,污脚污座具污身污臥具,佛言:「聽以樹皮若皮縫著底。」
爾時舍衛國六群比丘,著欽婆羅屐,佛言:「不應畜。如是四種草屐不得畜。」
爾時佛在王舍城,六群比丘剝多羅樹葉作屐,樹便枯乾。諸居士見皆共譏嫌:「沙門釋子無有慚愧,斷絕生命,自言:『我知正法。』如是觀之何有正法?云何乃取多羅樹葉作屐,使樹枯乾?」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爾時世尊在拘睒彌國。時六群比丘著木屐,猶如馬行聲,亂諸坐禪者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畜木屐。」
時諸比丘畏慎,不敢上大小便屐上,不敢著洗足屐,佛言:「除可著行者,餘者應上。」
爾時世尊在婆竭提國。時毘舍離跋闍子比丘,著金屐銀屐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即復著琉璃屐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復著寶屐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復著寶填屐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佛言:「如是癡人!是我所遮,輒更作餘事。自今已去,一切屐不得著。」
爾時世尊在毘舍離國。六群比丘著革屣共佛經行。佛告諸比丘:「外諸巧師受學弟子,亦有恭敬於師。此六群比丘癡人!著革屣與佛共經行。」佛言:「自今已去,一切革屣不得畜。」
時六群比丘,於和尚和尚等、阿闍梨阿闍梨等前,己在好經行處,和尚等在惡處;己在高處,和尚等在下處;己在前,和尚等在後;與和尚等竝語與竝經行,反抄衣纏頸裹頭,通肩披衣著革屣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和尚和尚等、若阿闍梨阿闍梨等在惡經行處,己在好處乃至著革屣,一切不得。」
爾時六群比丘,於和尚和尚等、阿闍梨阿闍梨等前,通肩披衣著革屣,若有所取與,不露右肩不脫革屣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爾。」佛言:「自今已去,聽在和尚和尚等、阿闍梨阿闍梨等前,偏露右肩、脫革屣有所取與。」
時諸比丘在白衣舍,於和尚和尚等、阿闍梨阿闍梨等前有所取與,偏露右肩、脫革屣時形露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聽白衣舍在和尚和尚等、阿闍梨阿闍梨等前,不露右肩、不脫革屣,隨意有所取與。」
爾時比丘,共餘比丘在道行,一比丘從餘比丘索水,諸比丘作是念:「佛不聽著革屣有所取與。」彼比丘即脫革屣取水,於是失革屣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聽若在道行,著革屣隨意有所取與。」
爾時有比丘,暮從比丘索水,彼作是念:「佛不聽著革屣有所取與。」時彼住處去水遠畏毒虫,時彼比丘脫革屣往取水,毒虫嚙脚痛苦不樂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若日入後,聽去水遠若畏毒虫,得著革屣隨意取與。」
時六群比丘,見和尚和尚等、阿闍梨阿闍梨等不起迎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應起,若一坐食、若作餘食法不食、若病,聽作如是語:『大德忍!我有因緣故不起。』和尚者,從受得戒。和尚等者,多己十歲。阿闍梨者,有五種阿闍梨:有出家阿闍梨、受戒阿闍梨、教授阿闍梨、受經阿闍梨、依止阿闍梨。出家阿闍梨者,所依得出家者是。受戒阿闍梨者,受戒時作羯磨者是。教授阿闍梨者,教授威儀者是。受經阿闍梨者,所從受經處讀修妬路,若說義乃至一四句偈。依止阿闍梨者,乃至依止住一宿。阿闍梨等者,多己五歲。除依止阿闍梨,若比丘所住房應掃灑,掃灑已若故有塵,聽泥漿污灑。泥漿污灑已,若故有塵,聽作地敷。若伊梨延陀耄、羅耄耄、羅??、若十種衣,隨所得敷之。」
時諸比丘不洗足上地敷,佛言:「聽在戶邊安拭足物,若故不淨,應戶外安水器洗足。」比丘洗足已,足未乾便上地敷,地敷爛壞,佛言:「足未乾不得上地敷。若有急事,應以足拭膝、若拭?、若以手拭、若以弊物拭。」
時諸比丘,為和尚和尚等、阿闍梨阿闍梨等,有所取與,數數洗足疲勞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自今已去,若為和尚和尚等、阿闍梨阿闍梨等有所取與,聽用銅盤、若案、若机,飲食所須之物,盡持置上一時授與。」
時有比丘足下惡腫,於天雨中餘比丘扶往廁上,臥泥中極患苦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聽為護身、護衣、護臥具故,僧伽藍內聽著一重革屣。」
時諸比丘在道行,為和尚和尚等、阿闍梨阿闍梨等有所取與,偏露右肩脫革屣疲極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聽若在道行,為和尚和尚等、阿闍梨阿闍梨等有所取與,即於頭上若肩上取與。」
爾時佛在舍衛國。時六群比丘著革屣入聚落。時諸居士見皆共譏嫌:「沙門釋子自言:『我知正法。』云何著革屣入聚落?如今觀之有何正法?如似國王大臣。」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著革屣入聚落。」時諸病比丘有畏慎心,不敢著革屣入聚落,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聽病比丘著革屣入聚落。」
時六群比丘託病著革屣入聚落,餘比丘見,語言:「佛不言:『不得著革屣入聚落。』耶?」彼言:「我病。」即問言:「何所患苦?」答言:「長老!佛不作如是說。若人言:『須臾間不樂,是謂病人耶?』我等託病。」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託病著革屣入聚落。」
爾時長老畢陵伽婆蹉,脚跟破須鞔跟革屣,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聽著鞔跟革屣。」
爾時長老畢陵伽婆蹉在道行,眼闇、脚指蹴地壞足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聽著鞔足指革屣。」
爾時畢陵伽婆蹉多知識,在道行,大得大麥、小麥、斑豆、粳米,諸比丘疑不敢受。白佛,佛言:「聽受。」諸比丘受已,不知置何處?白佛,佛言:「聽若囊、若箱盛。」
爾時長老畢陵伽婆蹉在道行,得酥、油、蜜、石蜜不敢受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聽受。」受已不知著何處?白佛,佛言:「聽若以鍵瓷、小鉢、次鉢受。鍵瓷者,入小鉢。小鉢者,入次鉢。次鉢者,入大鉢。」諸比丘不知畜鍵瓷、小鉢、次鉢,當淨施不?白佛,佛言:「聽不作淨施畜。」
時長老畢陵伽婆蹉,老羸不堪步涉,白佛,佛言:「聽作步挽車、若輿、若乘,除女人、牸牛馬。」
爾時畢陵伽婆蹉在道行,得輦不敢受,白佛,佛言:「聽受。」得皮輦不敢受,白佛,佛言:「聽取却皮,十種衣中隨以一衣裹之。」復得織皮輦不敢受,白佛,佛言:「聽却皮繩、髮繩,以餘繩織應畜。」
諸比丘須輦轅,白佛,佛言:「聽作。」諸比丘須輦繩,白佛,佛言:「聽畜。若繩數斷,聽用皮作。若擔輦肩痛,聽安枕薦。若患脚寄痛,聽作橙安枕薦。」時不知何人應擔,白佛,佛言:「聽比丘、若僧伽藍民、若優婆塞、若沙彌,若得車亦如是,若皮車應却皮,十種衣中隨以一衣裹之應畜。若得織皮車,除皮繩、髮繩,餘得畜。」不知何人應牽,白佛,佛言:「聽若比丘、若僧伽藍民、若優婆塞、若沙彌牽。」
爾時長老畢陵伽婆蹉,得守僧伽藍人,佛言:「應畜。」
爾時六群比丘,作皮床、皮獨坐床,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復作皮褥皮枕皮臥具皮地敷,破地生虫屋內臭穢,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時有婆羅門出家為道,持伊師皮作拭足物置戶內,佛言:「聽畜。」
時諸比丘,汲水罐繩數斷,佛言:「聽以皮作索。若罐破聽以皮作,若繩斷以皮作繩。」若戶繩數斷,佛言:「聽以皮作,若開戶若閉戶患手痛,聽以大皮裹之。若戶樞不轉,聽著皮。若上樞壞,聽以皮縺,若向亦如是。若繩床、木床脚壞,聽以皮縺。」
時有比丘脚痛。佛言:「以大皮裹脚令得患差便却。」若比丘覆屋繩斷。佛言:「聽以皮作,若戶扂繩數斷,聽以筋若毛作。」
時六群比丘,畜皮鉢囊、革屣囊、鍼綖囊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爾時有木師出家比丘,畜皮囊盛作器,白佛,佛言:「不應畜。木師出家比丘,一切作器不應畜。」
爾時眾僧得木作器,白佛,佛言:「聽畜。」不知用何物盛?佛言:「聽十種衣隨以一一衣作囊盛。」
爾時比丘酥油瓶露,佛言:「聽以濕皮覆,若虫嚙應以泥泥。」
爾時比丘得花形皮油器,畏慎不敢畜,佛言:「聽畜。」
爾時比丘,得角作油器,畏慎不敢畜,佛言:「聽畜。若下漏、上漏、若邊漏聽以皮纏覆。」
爾時世尊在王舍城。有比丘木刺刺脚破,須軟革屣。「聽畜。」
時世尊與阿難俱行,去尸陀林塚間不遠,見有貴價重革屣,世尊知而故問阿難:「汝何不取此革屣?」阿難言:「恐畜重革屣。」佛言:「聽此糞掃物得畜。」
爾時比丘在道行,去塚不遠,見有木貫死人皮厚,便剝取還房,作一重革屣,房內臭穢。餘比丘問:「房內何以臭?」即以事答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畜人皮,若畜偷蘭遮。及餘不淨可惡皮不應畜,若畜突吉羅。」
爾時有比丘,從寒雪國來脚凍壞,詣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。佛知而故問比丘:「汝何故脚破?」白佛言:「寒雪處來故凍壞。」佛問比丘:「彼國法何所著?」比丘言:「著富羅菴鞮。」佛言:「聽著。若須靺,聽作靺。聽從非親里居士、居士婦乞作,不得作餘用。若餘用如法治。」
時六群比丘皮作腰帶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皮作禪帶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比丘畜皮器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比丘畜皮帽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比丘作皮緊殊炭,佛言:「不應畜。」
比丘不拂拭革屣,污脚污臥具,佛言:「不應不拂拭革屣。」
時比丘洗足已,未乾便著革屣,革屣濕爛壞,佛言:「不應爾。」
時比丘不數浣拭脚物,諸比丘見污穢不喜,佛言:「聽浣。」彼浣已不捩不曬,蟲生。佛言:「應浣捩曬燥。」(皮革揵度竟)
衣揵度
爾時世尊在波羅捺國鹿野苑中。時五比丘往世尊所,頭面禮足却住一面。五人白佛:「我等當持何等衣?」佛言:「聽持糞掃衣及十種衣:拘舍衣、劫貝衣、欽跋羅衣、芻摩衣、叉摩衣、舍兔衣、麻衣、翅夷羅衣、拘攝羅衣、嚫羅鉢尼衣。如是十種衣,應染作袈裟色持。」
爾時比丘得塚間衣,佛言:「聽畜。」
爾時比丘得願衣,佛言:「聽畜。」
爾時比丘在道行,去塚不遠,見貴價糞掃衣,畏慎不敢取。佛言:「聽取。」
爾時世尊在舍衛國。時有大姓子出家,於市中巷陌糞掃中拾弊故衣作僧伽梨畜。時波斯匿王夫人見,慈念心生,取大價衣破之,以不淨塗棄之於外,為比丘故。比丘畏慎不敢取。比丘白佛,佛言:「若為比丘者應取。」
爾時有比丘,大姓出家,於市中巷陌廁上糞掃中拾弊故衣作僧伽梨畜。時舍衛長者見心生慈愍,以多好衣棄置巷陌若廁上,為比丘故,使人守護,不令人取。時有諸比丘直視而行入村,時守護衣人語言:「大德!何不左右顧視也?」時比丘見,畏慎不敢取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若為比丘,聽取。」
爾時比丘塹中得死人衣畏慎,白佛,佛問言:「汝用何心取?」答言:「以糞掃衣取,不以盜心取。」佛言:「不犯。自今已去,不應取坑塹中死人衣。」
爾時有居士,浣衣已曬置壁上。時納衣諸比丘見,謂是糞掃衣便取。時居士見語言:「莫取是我衣。」比丘言:「我謂是糞掃衣故取耳。」便放之而去。彼比丘畏慎,白佛,佛言:「汝以何心取?」答言:「糞掃衣取,不以盜心取。」佛言:「無犯。自今已去,不應取在園上、若籬上、塹中糞掃衣。」
時有比丘,於大官斷事處前,有死人衣,比丘取此人衣。時大官勅旃陀羅,取死人棄之。旃陀羅言:「何不使取衣者棄之?」大官問言:「何人取衣?」答言:「是沙門釋子取。」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在斷事處取死人衣。」
爾時比丘在道行,去塚不遠,見未壞死人有衣,即取而去。死人即起語言:「大德!莫持我衣去。」比丘言:「汝死人,何處有衣?」故持去不止。死人逐比丘,至祇桓門外,脚跌倒地。餘比丘見,問此比丘:「彼何所說?」比丘答言:「此死人,我取其衣來。」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取未壞死人衣。」
爾時有牧牛人,以衣置頭上而眠。時糞掃衣比丘見,謂是死人,彼作如是念:「世尊不聽比丘取未壞死人衣。」即取死人臂骨打此牧牛人頭破,彼即起語言:「大德!何故見打?」答言:「我向謂汝死。」牧牛人言:「汝不別我死生耶?」即打比丘次死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死人未壞,不應打令壞。」
時六群比丘,畜非衣作鉢囊、革屣囊、針筒。畜錦文臥氈、褥枕、氍?、獺皮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以非衣作鉢囊及針筒。不應畜錦文臥具、氈褥枕、??、獺皮。」
爾時比丘,塚間得錦文臥氈、褥枕,諸比丘畏慎不敢取,白佛,佛言:「聽取用。」
時有比丘,塚間得伊梨延陀耄、羅耄耄、羅??,有畏慎不敢取,白佛,佛言:「聽取。却皮却草著,餘者用作地敷畜。」
時有比丘於塚間得皮繩床、木床、獨坐床,白佛,佛言:「聽取。却皮,十種衣中隨以何衣作,聽畜。」
爾時比丘在塚間,得繩床、木床、獨坐床,有畏慎不敢取。白佛,佛言:「聽取。除二種繩,皮繩、髮繩,餘者應畜。」
時比丘在塚間,得輦得蓋得步挽車,畏慎不敢取。白佛,佛言:「聽取畜。」
時比丘在塚間,得瓶澡灌、得杖扇,畏慎不敢取。白佛,佛言:「聽取畜。」
時有比丘在塚間,得钁鈎刀鎌,畏慎不敢取。白佛,佛言「聽取畜。」
時有比丘,在塚間得錢自持來。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應取。」彼比丘須銅,白佛,佛言:「打破壞相,然後得自持去。」
時有比丘得牛嚼衣,白佛,佛言:「聽取用。」
時有比丘得鼠嚙衣,白佛,佛言:「聽取用。」
有比丘得燒衣,白佛,佛言:「聽取。糞掃衣有十種:牛嚼衣、鼠嚙衣、燒衣、月水衣、產婦衣、神廟中衣、若鳥銜風吹離處者、塚間衣、求願衣、受王職衣、往還衣,是謂十種糞掃衣。」
爾時拘薩羅國波斯匿王,與摩竭提王阿闍世,中間共鬪多人死。時比丘欲往取死人衣。白佛,佛言:「聽往彼。若有人,先語取;若無人輒取。」
爾時阿闍世王,與毘舍離梨奢,中間共鬪多人死。時比丘欲往取彼死人衣。白佛,佛言:「應往語然後取,若無人輒自取。」
爾時眾多居士,於塚間脫衣聚置一處,埋死人。時糞掃衣比丘見,謂是糞掃衣,取之而去。時諸居士見語言:「此是我衣,莫持去。」比丘言:「我謂是糞掃衣。」即放地而去。比丘畏慎,白佛,佛言:「汝以何心取?」答言:「以糞掃衣取,不以盜心。」佛言:「不犯。不應取大聚衣。」
爾時眾多居士於塚間燒死人,時糞掃衣比丘見烟已,喚餘比丘共往塚間取糞掃衣去。彼言:「可爾。」即共往至彼,默然一處住。時居士見,即與比丘一貴價衣。第二比丘言:「持來當共汝分。」彼言:「共何誰分?彼自與我。」二人共諍。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應還問居士:『此衣與誰?』若居士言:『隨所與者是彼衣。』彼若言:『不知。』若言:『俱與。』應分作二分。」
爾時有比丘,往塚間取糞掃衣,遙見有糞掃衣,一比丘即占言:「此是我衣。」第二比丘即走往取,二人共諍,各言:「是我衣。」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糞掃衣無主,屬先取者。」
時有二比丘,俱往塚間取糞掃衣,遙見有衣便占言:「是我衣。」二人俱走往取衣,共諍各言是我衣。比丘白佛,佛言:「糞掃衣無主,隨共取分作二分。」
爾時有眾多居士,載死人置塚間。糞掃衣比丘見,即語餘比丘言:「我曹今往取糞掃衣,可多得。」彼比丘言:「汝等自去,我不往。」比丘即疾往,大得糞掃衣,持來至僧伽藍中淨浣治。彼比丘見,語此比丘言:「汝作何事而不共我往取衣?我往取衣大得來。」此比丘言:「持來共汝分。」答言:「汝不共我取,云何共分?」二人共諍。比丘白佛,佛言:「屬彼往取者。」
爾時有眾多糞掃衣比丘,共期要往塚間取糞掃衣。有一比丘得貴價衣,餘比丘言:「持來共汝分。」彼答言:「我得此衣,何故共汝分?」多人共諍。比丘白佛,佛言:「隨先要,所得多少應共分。」
爾時佛在舍衛國。時諸居士祖父母、父母死,以幡蓋衣物裹祖父母、父母塔。糞掃衣比丘見,剝取之。諸居士見,皆共譏嫌言:「沙門釋子無有慚愧,盜取人物,自言:『我知正法。』如今觀之有何正法?我等為祖父母、父母起塔,以幡蓋裹塔供養。彼云何而自剝取?如似故為沙門釋子裹塔供養。我等實為祖父母、父母,以幡蓋裹覆塔供養。」諸比丘白佛,佛言:「不得取如是物。」若風吹漂置餘處,若鳥銜去著餘處,比丘見畏慎不敢取。比丘白佛,佛言:「若風吹、水漂、鳥銜著餘處,聽取。」
爾時比丘,見有莊嚴供養塔衣即取,取已畏慎。比丘白佛,佛言:「汝以何心取?」答言:「以糞掃衣取,不以盜心。」佛言:「無犯。不應取莊嚴供養塔衣。」
爾時世尊在王舍城。時毘舍離有婬女,字菴婆羅婆利,形貌端正,有欲共宿者,與五十兩金,晝亦與五十兩金。時毘舍離以此婬女故,四方人集於毘舍離。時國法以為觀望極好。時王舍城諸大臣聞毘舍離有婬女,字菴婆羅婆利,形貌端正,有欲共夜宿者,與五十兩金,晝亦爾。時毘舍離以婬女故,四方人集於毘舍離,觀望極好。時大臣往瓶沙王所白言:「大王當知,毘舍離國有婬女,字菴婆羅婆利,形貌端正,有欲共宿者與五十兩金,晝亦如是。以婬女故,四方人集於毘舍離,觀望極好。」王勅諸臣:「汝等何不於此安婬女?」時王舍城有童女,字婆羅跋提,端正無比,勝於菴婆羅婆利。時大臣即安置此婬女,若有欲共宿者,與百兩金,晝亦如是。時王舍城以婬女故,四方人集於王舍城,觀望極好。時瓶沙王子字無畏,與此婬女共宿,遂便有娠。時婬女勅守門人言:「若有求見我者,當語言我病。」後日月滿,生一男兒,顏貌端正。時婬女即以白衣裹兒勅婢,持棄著巷中。婢即受勅,抱兒棄之。時王子無畏,清旦乘車往欲見王,遣人除屏道路。時王子遙見道中有白物,即住車問傍人言:「此白物是何等?」答言:「此是小兒。」問言:「死?活?」答言:「故活。」王子勅人抱取,時王子無畏無兒,即抱還舍與乳母養之。以活故,即為作字,名耆婆童子。王子所取故名童子。後漸長大,王子甚愛之。
爾時王子喚耆婆童子來語言:「汝欲久在王家,無有才技,不得空食王祿,汝可學技術。」答言:「當學。」耆婆自念:「我今當學何術,現世得大財富而少事?」作是念已:「我今寧可學醫方,可現世大得財富而少事。」念言:「誰當教我學醫道?」時彼聞得叉尸羅國有醫,姓阿提梨,字賓迦羅,極善醫道,彼能教我。爾時耆婆童子,即往彼國,詣賓迦羅所白言:「我欲從師受學醫道,當教我。」彼答言:「可爾。」時耆婆童子從學醫術經七年已,自念言:「我今習學醫術,何當有已?」即往師所白言:「我今習學醫術,何當有已?」時師即與一籠器及掘草之具:「汝可於得叉尸羅國面一由旬,求覓諸草,有非是藥者持來。」時耆婆童子即如師勅,於得叉尸羅國面一由旬,求覓非是藥者。周竟不得非是藥者,所見草木一切物善能分別,知所用處無非藥者。彼即空還,往師所白如是言:「師今當知,我於得叉尸羅國求非藥草。面一由旬,周竟不見非藥者。所見草木,盡能分別,所入用處。」師答耆婆言:「汝今可去,醫道以成。我於閻浮提中最為第一,我若死後次復有汝。」時耆婆自念:「我今先當治誰?此國既小,又在邊方,我今寧可還本國始開醫道。」於是即還歸婆伽陀城。
婆伽陀城中有大長者,其婦十二年中常患頭痛,眾醫治之而不能差。耆婆聞之,即往其家語守門人言:「白汝長者,有醫在門外。」時守門人即入白:「門外有醫。」長者婦問言:「醫形貌何似?」答言:「是年少。」彼自念言:「老宿諸醫治之不差,況復年少。」即勅守門人語言:「我今不須醫。」守門人即出語言:「我已為汝白長者,長者婦言:『今不須醫。』」耆婆復言:「汝可白汝長者婦,但聽我治,若差者隨意與我物。」時守門人復為白之:「醫作如是言:『但聽我治,若差隨意與我物。』」長者婦聞之,自念言:「若如是,無所損。」勅守門人喚入。時耆婆入,詣長者婦所問言:「何所患苦?」答言:「患如是如是。」復問:「病從何起?」答言:「從如是如是起。」復問:「病來久近?」答言:「病來爾許時。」彼問已語言:「我治汝病。」彼即取好藥以酥煎之,灌長者婦鼻,病者口中酥唾俱出。時病人即器承之,酥便收取,唾別棄之。時耆婆童子,見已心懷愁惱:「如是少酥不淨,猶尚慳惜,況能報我?」病者見已,問耆婆言:「汝愁惱耶?」答言:「實爾。」問言:「何故愁惱?」答言:「我自念言:『此少酥不淨,猶尚慳惜,況能報我?』以是故愁耳。」長者婦答言:「為家不易,棄之何益?可用然燈,是故收取。汝但治病,何憂如是?」彼即治之,後病得差。時長者婦,與四十萬兩金并奴婢車馬。時耆婆得此物已還王舍城,詣無畏王子門,語守門人言:「汝往白王言:『耆婆在外。』」守門人即入白王,王勅守門人喚入。耆婆入已,前頭面禮足在一面住,以前因緣具白無畏王子言:「以今所得物盡用上王。」王子言:「且止不須,便為供養已,汝自用之。」此是耆婆童子最初治病。
四分律卷第三十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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