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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法鼓全集》第四輯 禪修類|04-07 心的詩偈|覺知煩惱

聖嚴法師

覺知煩惱

欲知兩段,元是一空。一空同兩,齊含萬像。

這四句是在講沒有分別,但在沒有分別之中卻又清清楚楚有所分別。

在修行的過程中發現自己愈髒、愈壞、愈可憐、愈可恨、愈可怕愈好。為什麼?因為修行就是檢查自己,愈明瞭自己愈知道如何往前走。

我隨著國民政府的軍隊離開中國大陸,來到臺灣。當時局勢一片混亂,我們的部隊就擠在一棟楠木倉庫裡,吃喝拉撒睡都在裡面。倉庫裡沒有窗戶,也沒有電燈,晚上看不見上廁所的路,許多人乾脆就地拉撒。那些夜間到外面上廁所的人,在摸索往返的途中踩在糞堆上,自己根本不知道。要到天亮時才看清楚到處是穢物。當看到穢物的那一刻雖然覺得骯髒、噁心,但總比在黑夜中完全看不見的情形好得太多了。

從未修行的人就像在那間黑屋子裡一樣,不管走到哪裡都會踩到穢物。來打禪七就像心裡的明燈慢慢亮起來,也許只照了一下,但知道哪裡有穢物,踩到的機會就相對地減少。因此,發現自己問題之所在是好現象;但若發現問題就嫌惡自己,不懂方法亂整一通,只是為自己製造更多的問題。

修行就像修路,工人把路面挖開是為了修理埋藏在裡面有問題的電纜、瓦斯管或水管,修完之後再鋪回去。所以修理時將路面破壞,好像比原來更髒亂,修理完了鋪回去之後,表面上看起來跟以前完全一樣,其實已大不相同了。同樣地,在修行的過程中能挖掘出自己的缺點、問題,而這些缺點、問題又確確實實存在,對自己是非常有用的。所以要從「有」處來看「沒有」。

當發現自己障礙很多時,如打坐用方法時心不容易集中、腿痛得要命、睡眠不足……這些全是問題。但是,我們也得知道,原先腿並不痛,只是在打坐後才痛,伸伸腿就又不痛了。因此,當腿痛時,要觀腿本來是不痛的,所以根本沒有痛這回事──若這個痛是真有的話,不打坐也會痛,或者打完坐以後還會繼續痛下去。

另一個問題就是︰用方法而心不能集中時,便覺得自己的心為什麼老是不能集中。雖然如此,我仍不相信在這幾天的修行、打坐中,你們的心完全不能集中而全在打妄想。你們的心至少有一點時間是在方法上,否則早就打道回府了,不是嗎?所以,只要能用上方法就表示心散亂的現象其實不是真的。因此,心散亂時不須害怕恐懼,因為那是假的,不是真的。

從散亂變成集中時,集中心就是真心嗎?當然不是。如果心真能集中就不會散亂了,可見散亂心和集中心都是不真實的,既然這些心都不真,那就表示「無心」了。既然本來就「無心」,那我們修行很容易成功呀!雖然我們現在還沒到達「無心」的階段,但知道沒有「心」這回事,我們的信心也就建立起來了。目前我們只要有信心就好,是不是達到了「一心」或「無心」都沒關係,只要相信「散亂心」、「集中心」、「一心」都是假的,自然會精進用功而又不急躁、不失望。

我見過一些人在打了一次禪七之後就說︰「我的心這麼亂,再怎麼用功也沒用,算了,不修行了。」這種人是不相信或沒有體驗到︰不成功並不是該令人失望的事,修行不得力並非就是失敗,而只是時間未到。就像爬山爬到一半沒繼續往上爬並不能說就是失敗,只要繼續爬到山頂就成了。有一次我乘車上一處高原,一路開了幾個小時,已經離開地面兩千呎了,但我覺得好像還在平地上,就問司機︰「我們還在平地上嗎?為什麼沒看見山呢?」司機說︰「我們已經到山頂了。」我說︰「可是我沒有看到山啊。」他說︰「是啊,我們是緩緩地一路爬升,所以感覺不出來。」從「有」看「空」是從修行的立場來看,所以應該具備信心,日久功深,一定有成。

現在我們再從「空」看「有」,前天我們這地方下了雪,現在雪沒有了。現在沒有雪,是不是就是沒有雪呢?雪是從天上下的,你現在上天去也找不到雪,但不能因此說天上沒有雪,因為雪就是從天上下來的啊!你說現在沒有雪,對,沒有錯。但是也許過幾天下雪了。過去天上下雪,將來天上還會下雪,只是天上現在沒有雪,不能說現在看不到就沒有。不能執著這樣的空。禪宗有則公案︰有位老婆婆長期供養一位禪師,有一天老婆婆決定試試他的道行,看他是不是開悟了,就交代年輕漂亮的女兒送飯時趁機抱一下和尚。女兒照母親吩咐的做了,禪師沒有任何反應。第二天,老婆婆親自去問禪師︰「你覺得我女兒如何?」他回答說︰「枯木依寒崖。」老婆婆一聽,馬上用掃帚把他轟走,並說︰「我二十年只供養個俗漢!」同時一把火燒了和尚住的草庵。雖然這個和尚道行高深,但還未體悟到禪,因為他執著於空,而否定了有。

在禪七中,當你的心依然散亂時,我要你集中心力於正在做的任何事,自己的每個動作都要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。當你到達集中心時,就可能不知不覺進入下一個階段:吃飯的時候,不知道在吃什麼;走路的時候,不知道在哪裡走;看到人的時候,不知道看到的人是誰。不過你依然是跟大眾一起作息,只是順著生理和周遭的自然環境去動作,而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,完全是心無二用,專心在方法上,而進入了大疑團。這時用功的情形就成為自然的修行,就像皮球從非常平滑的山上往下滾,一路到底。到了這種程度,自己不需要修行,而實質上已覺得很好了。這是修行過程中從「空」到「有」的情形︰感覺上是「空」,其實是「有」,因為它在感覺、思想上是沒有的,然而它的心是有的。

第三個層次就是回到完整的知覺。這時和第一個層次不同的是︰不再有任何散亂的念頭,吃飯時就是吃飯,睡覺時就是睡覺,不多不少。

如果修行時遇到方法不見了,覺得自己無事可做、身體好像也沒有了,這時可能有兩種情況︰一種是負面的,就是懶散,什麼事也不想做;另一種是正面的,表示正在用功修行,方法用得很好,就像本領高超的騎士騎上快馬時,人已與馬合而為一,而忘掉了馬的存在。

再一種就是悟後從「空」看「有」。有位徒弟問禪師︰「師父,假如許多情況同時出現在面前,這時您怎麼辦呢?」意思是說︰「這個地方失火、那個地方跳舞、那個地方殺人、那個地方老虎來了,處身如此複雜多變的環境中,一時之間你如何應對?」──當然,這是我的解釋。那位禪師只回答︰「紅的不是白的,青的不是黃的。」是什麼就是什麼。但如果他看到什麼就是什麼,那不就和普通人一樣了嗎?與普通人不同處是他不會慌張。

宋末有位無學祖元禪師,元軍來時所有人都逃走了,只有他沒逃。元將看到廟裡面只有他一個人,就把他捉去問話︰「所有人都逃跑了,你為什麼沒逃?一定是想做對元軍不利的事!」禪師回答︰「我不需要跑,如果我應該死,到任何地方都會死;如果我不該死,就算你們來了我也不會死。」將軍接著問︰「難道你不怕死嗎?」禪師說︰「我當然不想死,但如果一定要我死,那也就認了。」將軍說︰「好!現在我就殺了你!」禪師就說了兩句話︰「珍重大元三尺劍,電光影裡斬春風。」元將終於警悟,沒有殺他。

開悟以後的「有」不是自己有,而是:一切都有,只是自己沒有。既然沒有了自己,當然連頭、身體也都沒有了。所以,殺是將軍的事,不是禪師的事;禪師的頭就算被砍了,卻與禪師一點關係也沒有。或許你們認為這位禪師大概是想自

殺,我認為他並不想自殺,因為如果他想自殺的話,那表示他自認有個身體存在。因此,不管「空」或「有」,從「空」可以看「有」,從「有」可以看「空」,「空」與「有」之中兩邊都有,兩邊也都沒有,亦即兩邊都是「有」,也兩邊都是「空」。懂嗎?如果不懂,只要相信就好;如果真的已懂,就已經開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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