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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法鼓全集》第五輯 佛教入門類|05-05 律制生活|僧裝的統一與改良

聖嚴法師

僧裝的統一與改良

前此筆者寫一篇〈論僧衣〉,仍覺意猶未盡,故此再為略抒所感。

就僧團生活的型態上看,中國的佛教與印度的根本佛教相比,可以說是全部走了樣的。中國佛教,有中國佛教獨特的精神,中國的比丘,也有中國比丘的另一種生活方式。我們不必托缽乞食,我們也不必「盡形壽」受持三衣,佛制三衣是為比丘們遮身和禦寒,所以不能一時或離。尤其是名之為安陀會的襯身衣,如果離開安陀會,便成了裸體外道。但在中國的比丘,沒有安陀會,並不妨礙風化,也無人笑你不穿衣服,因為我們除去佛制的三衣之外,尚有更多的衣服,一人最少有兩套換洗的小褂褲,有一件長褂子,有一件海青,到了秋天,有夾褂、夾褲,到了冬天還有棉襖、棉褲,以及大棉袍子。即使是個苦行比丘,也有一件百衲襖。這些衣服,歸納起來,均屬「聽衣」的一類;正因「聽衣」太多了,所以反將「制衣」視同門面的虛設。上殿過堂披七條衣,講經說法,主持壇場,則披二十五條大紅祖衣。三衣不離身,進入聚落、通都大邑,要披著僧伽黎,在中國佛教界中,可說絕無僅有,一則未能形成風氣,再則也是疊床架屋,不必多此一舉。

我們看佛陀的根本精神,凡舉一樣規制,無不要求實事求是,並且極富民主的色彩,凡為一項規定,一條戒律,若有充分的理由,建議改進的,佛陀無不從善如流。故在比丘戒中,多數的條文,都是經過修正的,其中有一條,修正的次數,達十次之多。這種開明的精神,即使擬之今世的各國憲法的立法議程,也只有過之而無不及的。

我說這段話的意思,無意要修改佛制的戒律,相反地,我是極力主張維護律制尊嚴。奈何,二千五百多年以來,未嘗有人修改過佛制的戒律,佛制的戒律精神,卻在每下愈況之中!請問:不論出家在家的七眾佛子,誰在確實遵守佛制的芳規了?我們的服裝,就是一個現實的例子。

本來,佛制的戒律,就是佛子的生活規約,但到後世的佛子,把戒律當作骨董來收藏,將生活向時風去看齊,戒律是漸漸古老了,生活是日異時新了。於是愈走愈脫節。其實,戒律的條文,可能有其時代性和地域性,但其戒律的根本精神是永遠沒有新舊之分的。

今日的我們,要賦予戒律新的生命,不必死啃條文,泥古不化。要不然,比丘的衣制,不得超過三件,否則即犯捨墮罪,那麼,自古以來,除了熱帶,多少比丘不犯捨墮?即使利用說淨的方法蓄衣,也是不合根本的要求,何況說淨之法,亦少有遵行。

若以用途來說,我們的小褂子相當於安陀會與覆肩衣,褲子相當於涅槃僧,大褂相當於鬱多羅僧,海青則相當於僧伽黎,準此而言,我們不用披衣,也就具足五衣了。

但是,比丘應披福田衣,在此中國僧裝的五衣之中,並無一衣,可表福田之相,所以還是要披制衣。再說,中國的僧裝,和尚穿了稱為僧裝,道士穿了,稱為道裝,舞台上的戲子穿了,則又成了古裝。其實呀!根本就是中國漢時的俗裝。以此,我們可以想像得到,當佛教初入中國,中國人出家,除了把頭髮削光,根本不用改裝,僧俗的區別,端在頭髮之有無為準;若說衣著上的分別,則為緇色而已,比如法獻、玄暢稱為黑衣二傑,姚廣孝稱為黑衣宰相。故稱僧人為緇流。然到目前為止,中國比丘的服裝,未必皆用緇色的了,穿緇色服裝的,也不僅是中國的比丘了,可見「緇流」一詞,也不能為中國的和尚所獨占了。

不管如何,中國的和尚,穿現前這種式樣的服裝,已有近二千年的歷史了,所謂習慣成自然,誰又說它不好呢?事實上,除了筆者之外,早有先進提到過這個問題。從出發點上分析,大致可分兩派:

(一)中國的僧裝,反正是中國古代的俗裝,不如乾脆也改成時下的俗裝。

(二)中國的僧裝,不合佛制的規定,應該予以糾正和改進。

但以年老的一輩而說,他們並無這種要求,並且反對第一派的要求,最大的理由是,原有的僧裝,已是既成而且公認的事實,穿了這套裝束,人家都知道你是和尚,你即使毫無慚愧之心,更無持戒之念,但在眾目睽睽之下,你總不敢太過放肆,如果一旦和尚穿上俗裝,僧俗無以辨別之際,有修有為的出家人,固然無所謂利害得失,對於一些不知慚愧的比丘來說,卻是一大「方便之門」了。這一理由,筆者也是同意的。

青年的比丘,多無根本理想及其具體的計畫,所謂改革僧裝,多半也是隨聲附和。當然,年輕人多喜時髦,能將長領寬襬的古代俗裝廢除,改穿緊身輕便的西裝,那該多好!

其實,如以觀瞻上著眼,時裝不若古裝的超然灑脫;從舒適上著眼,時裝不及古裝的寬暢大方。古裝之弊,弊在礙於劇烈或快速的行動,弊在所費布料太多。但是,身為一個比丘,最重要在威儀,如果比丘舉行宗教儀式,人人皆是西裝筆挺,勢將失去宗教的氣氛。

故我個人,贊成改革僧裝,但卻堅決反對盲無計畫的改革,如果說脫下漢裝,換上西裝,便算是僧裝的改革,那我寧可讓佛教永遠保守,也不希望提到改革二字。事實上,那是流俗,而不是改革。所謂改革,乃在有所改良和革舊陳新,所謂僧裝的改革,乃在將舊有的僧人裝束,改革成新興的僧人裝束。著古裝時人家看了,固然像比丘,著新裝時讓人見了,仍然要像比丘,並且更加莊嚴,更加威儀,更能使人肅然起敬。

說起來,也許我的思想是既開明又頑固。我絕對贊成僧裝的改革,但我見到一些逐步「解脫」漢裝僧服的人,又覺得難以苟同。比如有人以為海青既非制衣,廢棄它而光披制衣又未嘗不可!那麼我要反問你:「海青固非制衣,固可廢棄,你的內衣內褲,也非制衣,何以不也乾脆全部廢棄?」或者他要說:「內衣褲脫了不成體統。」那我要說:「既然內衣褲脫去了不威儀,穿上海青,豈不更加威儀?」當然,一切的制度都是人為的,人皆可以成佛,為什麼不能不穿海青?但我要說:這是小家子氣,不是大人作略,我們怕的不是大作大為的統盤改革,怕的乃是小敲小打的零星變質。要不然你「解脫」一樣,他「解脫」一樣;你「革新」一樣,他「革新」一樣,不用幾多年代,中國的僧裝,豈不成了四不像,所謂「和合」相狀,又到何處去找!

我們看任何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團體,多有他們的制服。一個團體的集合,如果大家穿的便衣,就覺得散亂沒有精神,如果一律穿上制服,便覺得莊嚴隆重了。我們佛教的比丘,本來就是生活在一個大僧團中,那麼,我們的服裝,豈非也有統一的必要呢?

有人說我們和尚的服裝,做起來既不經濟,出門時又礙手腳,上下公共汽車,也不便利,上車時自己踩髒了前面的下襬,下車時又被別人踏住了後面下襬,如果手上拿了東西,上車下車,簡直受罪!這些確是實情。中國的祖先穿這種裝束時,世界上還沒有公共汽車好乘,現在世界上有了公共汽車,絕對多數的中國人,已從長襬的衣服中得了「解脫」,只有我們出家人還拖著這身古老的裝束受罪。所以我們要談僧裝的改革。

但這不是改革僧裝的理由,我們應該知道,在今天的世界各宗教中,以僧侶的裝束來比較,佛教的比丘,並不算是最最「受罪」的一類。天主教的修士與修女,以及伊斯蘭教教民,他們的服裝,豈不比我們中國比丘的僧裝,穿得更加累贅嗎?然由此一累贅的裝束下,即能發人深省,使人嗅到一股濃厚的宗教氣息。所以我們立於世界宗教之林,尚不能得到「受罪」的頭彩。

當然,除了天主教在修道院中的修士與修女外,那些負責傳教的教士們,不在宗教儀節之時,均有他們的便服。這也正是我們可資參考研究的問題之一。不過我們是佛教的比丘,無論在什麼情形之下,都不能拋開佛制的原則。

因此,筆者以為,不談改革僧裝則已,要談改革僧裝,便得有一審慎和莊重的計畫,既要適合時代的要求,也要顧及佛制的原則是披著而不是穿著,是有縫福田衣,而不是領、袖俱全的俗裝衣。最主要的,既能適應世界性的氣候環境,又能恰當地做到三衣實用。這就要牽涉到筆者於上一篇文章中所談安陀會、鬱多羅僧、僧伽黎的真實用途及其製作法的問題了。除此三衣之外,裡面可著「聽衣」,但絕不能因著「聽衣」而廢三衣。唯有如此,始能保全佛制,並可望其為全世界的比丘之所樂意採用。因為僧裝的統一,無法以法令來貫徹,唯賴風氣來互為影響。但到目前為止,筆者雖有此一熱望,尚無一個完整的計畫。教界道友,如果認為有此必要時,我們不妨再做進一步的研討。比如三衣的尺寸及其形式,還有因此而來的許多問題,我們也可以從長計議。本文所提,僅是一個原則性的概念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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