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二、捷克斯拉夫
捷克這個國家,在地理環境上,屬於中歐,在政治環境上,又屬於東歐。近代是屬於奧地利帝國的領土,後被德國統治。四十年前又被共黨統治,繼為蘇聯征服,和東歐的羅馬尼亞、保加利亞、波蘭等,接受了同樣的命運。在一九九○年蘇聯的共黨政權解散之後,捷克才脫離了共黨政權,選出了他們自己的總統。
這個國家的名稱叫作捷克斯拉夫(Czechoslovakia),據說這是三百年來第一次有了他們自己獨立的政府。可是當我於一九九二年十月訪問捷克之時,該國正鬧著要分裂成為兩個國家。他們全國的人只有一千七百萬左右,其中一千多萬講捷克語,六百多萬講斯洛伐克語;而且講捷克語部分的人,以商業為主,說斯洛伐克語部分的人是以工業為主,希望獨立的是斯洛伐克人。但是也有很多捷克人認為與其常常吵吵鬧鬧,不如就讓其獨立吧!所以到了今(一九九二)年的十一月二十五日,他們的聯邦議會正式通過,將這個國家一分為二了。
以布拉格為中心的叫作捷克(Czech),另外一個國家就稱為斯洛伐克(Slovak)。
捷克的土地面積,相當於臺灣的三倍,人口卻少於臺灣的三百萬,怎麼可能成為兩個國家?但在歐洲,這樣的情形滿多,像南斯拉夫,目前也正在鬧著分裂。早在西元一九○五年,歐洲的挪威和瑞典,也就是這樣一分為二的。這些都是由於語言、文化各有分歧的關係。又像加拿大的魁北克,因為是屬於法語系,和其他英語系的加拿大人,不能合作無間,故也經常在鬧著要獨立。
可是,只要語言統一,國家就能統一,跟民族血統似乎沒有太大的關係。就像美國,它是各種民族的大熔爐,它的共同語言,便是唯一的英語;雖然曾經鬧過南北獨立戰爭,結果還是統一了。
十月九日星期五,我由剛剛剃度的華僑沙彌果谷隨行,在一百多位法鼓山僧俗弟子的恭送之下,於下午七點四十分,從桃園中正國際機場,搭乘荷蘭航空公司八七八號班機,向西飛行。三小時後,降落於泰國曼谷機場,停留四十分鐘,繼續飛往荷蘭首都。經過十一個小時抵達了以鬱金香為國花的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;然後改乘小型飛機轉往捷克的首都布拉格。對我而言,這條飛行路線,尚是初次經驗。以往我都是從臺灣經日本或韓國進入美國,是向東方飛行的航線,這次去歐洲,則是飛向西方。不過,當飛機上了天空,任憑它飛往東西南北,感覺上都是相同。一般的國際機場,除了落後的地區之外,設備及氣溫,也都大同小異,所以沒有什麼新鮮可言。
我們到達捷克的國際機場,是十月十日的下午二點,那應該是臺北時間的晚上九點,在我想像中的捷克,應該是個非常富裕的國家,因我從小就知道捷克製造的武器風行全球,大陸時代的國軍,採用捷克式輕機槍,輕便、靈巧、性能又好,她該是一個高度開發的工商業國家。可是迄目前為止,布拉格的國際機場,竟然尚不能降落大型的噴射客機,而機場的海關大樓,也很簡陋、狹小、陳舊。
不過,他們的移民及海關官員,態度都還親切。當我把護照送進證照查驗的窗口,那位官員翻了又翻,不見有他們國家的簽證,我硬說有,因為在四個月以前就在美國的華盛頓取得了他們大使館的簽證。結果我和果谷兩人,在我的護照上翻前翻後也找不到這項簽證,因此接受了那位官員的建議,給我七天的落地簽證。但是我就是想不起來,原先的簽證到那兒去了。一直到抵達旅館,我才想起,在美國所辦的捷克簽證,是簽於美國政府給我的回美證上。他們知道我是來自臺灣,所以非常友善,否則我就要慘了。像這樣的荒唐事,我還是第一次發生。
入境之後,卻找不到我們的行李,因為在這個機場進出的旅客不多,運送行李的轉盤已是空蕩蕩的,詢問機場的服務人員,回說沒有見到。好在果谷師眼快,發現在行李轉盤的另一端,有幾隻小箱子好像是我們的。結果找到了三件小的,卻還少一件大的,那裡面裝有我的文稿、資料、書籍,以及我與果谷師的內衣和冬衣,尤其尚有一隻證件包,裡面也裝有珍貴的照片及旅行支票。我們再怎麼查問,也沒有答案,機場服務台人員建議我們寫一紙申報,去向我們經過的三個機場追蹤,如果找不到,三個月之後最多可以賠償一百美金。對我和果谷師而言,目前要解決的問題,是換洗及禦寒的衣服,而當時的布拉格已進入嚴冬季節,何況我們還要前往比利時才能回美國,要用的文件及一些小禮物,也在那隻大箱子中。但在當天我們除了填寫查詢遺失行李的申報單之外,已沒有更好的辦法可想了。
我們一出海關,便見到性空法師,他也帶來兩位居士,其中一位是布拉格禪學會的負責人,也是我們在美國發行的《禪》雜誌(Chan Magazine)和《禪通訊》(Chan
Newsletter)的長期讀者,他的名字是魯彌爾(Lumir Kolibal);另一青年叫Mirek
Rolehnal,他曾在錫蘭出家為沙彌,過了一年的寺院生活,今後他還想出家,性空法師建議他到臺灣的農禪寺,可惜他還不會中文,我建議他在布拉格先打好中文基礎。
經過四十分鐘的車程,進入布拉格市,到達位於該市古城中心的一家旅館叫Hotel
Ungelt。這是一棟具有六百年歷史的古建築,這在別國是不可能讓旅客投宿的,就是在中國,也會把它當作古蹟保護。
這家旅館的確太老了,三層樓的房子,樓梯雖然寬敞,因為沒有電梯,上下仍不便利。房間的設備,也很簡單,頗有住在古堡中的感覺。好在布拉格的氣候本來就寒冷,所以窗戶有兩層,保暖的設施做得還算可以。縱然如此,由於房間太大,我還是在晚間受了寒。旅館用的家具,乃至浴廁設備,都很老舊,雖沒有六百年的歷史,也是幾十年的舊貨。
這家旅館,是以一組一組套房的方式出租,每一個單位內,含有一大一小的兩個臥房,一個大客廳,旁邊是廚房,前面有寬闊的走廊,浴室和廁所個別分兩間,這是供給家庭旅行的客人使用,大概歐洲就盛行這樣的習俗。這對我們講,倒也方便。從這樣的安排,可見性空法師的細心。布拉格市內,也有單人和雙人的房間,那就沒有這樣的方便,可是這樣一個單位的套房,租金並不便宜,七個晚上共計一千五百元美金。捷克幣和美金的比率是一比二十六點六,而他們國內的生活水準很低,物價相當便宜,在一個未開發中的國家來講,這樣價格的旅館,應該算是很貴了,所以除了外國人之外,捷克本地人是不可能住進這樣的地方。像性空法師的姊夫,是個外科醫生,每月也只有三百美元的薪水,他的姊姊是個內科醫生,月薪只有兩百美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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