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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法鼓全集》第九輯 理念願景類|09-01 法鼓山的方向:理念|回顧過去,展望未來

聖嚴法師

回顧過去,展望未來

法鼓山水陸法會的時代性意義

今年(二○○八)我們規畫要做的工作大部分都已經完成,接下來規模最大的就是水陸法會了,其他還有一些例行工作,像是新年的活動及法華鐘的撞鐘儀式,這些都是我們每年必定舉辦的盛大活動。

我們去年(二○○七)第一次舉辦水陸法會,與一般寺廟道場所做的佛事很不一樣。在舉辦法會之前,就先由法鼓佛教學院召開學術會議來研討水陸的相關問題,然後對水陸的儀軌做了一些修正、改良和改善。水陸儀軌的發展,從宋朝四明知禮大師開始,經過明朝的蓮池大師,再經過民國的印光大師之後,就沒有再改變,這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。社會、時代改變了,思想也改變了,但是水陸法會的內容卻沒有改變,也就是說,其中還保留了不少君主時代的社會架構,以及與道教、儒家思想混合的部分,在這個時代,我們應該要修正一下。

我們今年還是要辦學術會議,在法鼓山還會舉行水陸法會文化的展覽,讓大家了解水陸法會的歷史、文獻,以及我們現在為什麼要改變它的原因。希望這個改變不僅是法鼓山的,而且是時代性的,代表在這個時代,漢傳佛教一項最盛大的佛事做了時代性的修正,這是一件具有重要意義的事情。今年我們推出的水陸法會,就是我們未來法會的藍本,也希望能成為漢傳佛教水陸法會的藍本。

持續推動「五四七五大願興學」專案

那麼明年(二○○九)究竟是怎樣的年度呢?去年為了募款籌建法鼓大學,我們曾經推出「五四七五大願興學」的募款專案,本來是希望能夠在三年之內,募集一百萬人來參加,可是到本月(十月)為止,好像離目標還有一段距離,所以這個案子明年還要繼續推動下去,希望再推廣兩、三年就能圓滿,使法鼓大學順利建成。如果不推動而沒有辦法滿願,我們法鼓大學能建得起來嗎?還是建得起來,可是會很辛苦。「五四七五大願興學」是發大願而收小錢,應該比較容易,因此只要大家願意用心,當然可以滿願。

此外,我們去年也舉辦了諸多活動,譬如榮譽董事會的感恩會,還有我的書法展覽、義賣,對法鼓大學經費的籌募不無小補。

意義非凡的二○○九年

另外,明年對法鼓山來講,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階段、一個歷史的過程。首先,明年是法鼓山成立二十週年。而我們不是才剛剛落成,怎麼馬上就二十年了呢?這是從買地、整地、動土開始算起的。

再來,《人生》雜誌是我的師父東初老人在臺灣所創辦,到明年也已經是六十年了。其間雖然幾經停刊、復刊,但是一本佛教雜誌能夠延續六十年還持續發行,實在是非常值得紀念的事。此外,雜誌內容記錄了這一段時間臺灣佛教的發展,相當有價值。

《人生》雜誌創辦之初,東初老人還沒有道場,於是他借靠近現在中華佛教文化館沒有多遠的北投法藏寺,做為出版的發行部。出版這份刊物的用意,主要是希望能夠為臺灣的佛教文化,以及佛教人才的培養做些努力,因此這份刊物,對於臺灣佛教的成長,具有相當大的意義、相當大的貢獻。

譬如過去整個臺灣找不到一部大藏經,《人生》雜誌出刊之後,東初老人接著便開始推動影印《大正藏》,因此臺灣才第一次有了大藏經。當時在全省,一共發行了五百多部。其實五百多部不算多,可是以臺灣當時寺院的狀況來說,能夠請得起《大正藏》的很少。它一共一百冊,每一冊都很厚,因此請一部《大正藏》要花很多錢。那時候是靠許多老法師、中青代法師,一次一次地到臺灣各地宣傳推銷,才把《大正藏》印起來的,真不簡單。《大正藏》印完了以後,臺灣佛教算是比較有文化了,否則在此之前,臺灣的佛經、佛書非常少,若希望找到一部《維摩經》《法華經》,或是《楞嚴經》,很難!

雖然這部《大正藏》印起來以後,看的人很少,但這是法寶,也是一種莊嚴。或許你們看過,鄉下有一些寺廟,在佛龕的兩側各放了一個櫃子或架子,裡面裝的就是《大正藏》,只是這《大正藏》不是給人閱讀的,而是莊嚴道場。

寺院裡應該有三寶來住持:佛,當然是以佛像來代表;法,若是沒有弘法活動,就以藏經來代表;那僧呢?即是出家人。我想有好多人最初到寺院裡是看不到三寶的,最多看到一寶,就是佛殿上的佛像,有了《大正藏》之後,就有法寶了。至於僧寶,那時的寺院很少有出家人,多數是菜姑,就是在廟裡面吃素修行的齋姑,真正出家的比丘尼很少,比丘更少。

當時臺灣佛教有兩種型態,一種是日本化的,而日本的佛教已是世俗化了的,變成了在家人世襲地住在寺院裡,也就是父親是住持,將來兒子之中也要有一個人來當住持,結果變成不像在家,也不像出家;另外一種型態是上述的齋教,那是臺灣本地的宗教;齋教和日本式的佛教加起來,就是早期臺灣佛教的現象。

東初老人有心把臺灣的佛教,轉化成為正信的、三寶具足的佛教。因此,創辦《人生》雜誌後,便在雜誌上鼓吹人生的佛教、人間的佛教,提倡佛教要人間化,要有三寶來住持,才漸漸把日本式和齋教化的佛教,轉型為正信的、三寶俱全的佛教。現在像雲來寺有出家人,有說法也有講經,有流通、弘揚佛法的經典,也有佛像,三寶具足。

時間一晃,明年《人生》雜誌就滿六十歲了。這段時間不算短,要有恆心,否則辦幾期雜誌以後就沒有了。我從大陸到臺灣,到現在也有五十多年,快要六十年的時間了。現在我們編《人生》雜誌的編輯們還不到六十歲,而我自己也是從編《人生》雜誌開始的。臺灣的佛教雜誌,創辦六十年不間斷,或者是六十年以後還存在的,實在不多,而存在又還有影響力的,那更是少見了,《人生》雜誌可算是其中之一。

另外,明年也是我們法鼓山護法會三十週年,雖然法鼓山落成二十年,但是我們這個團體是從中華佛學研究所的創辦而開始的。因為有了研究所,需要有人護持、需要有人來經營,因此才成立了護法理事會及護法委員會。

中華佛學研究所的前身是中華學術院佛學研究所,位於陽明山中國文化學院內,是屬於文化學院的一部分,但真正經營的是誰呢?是由我們接辦的。我接研究所所長時,前面已有兩任所長,一位是張曼濤先生,另一位則是周邦道先生。他們雖然已經開辦研究所,但是還沒有招生,我接辦之後,因為中國文化學院創辦人張其昀先生希望我招生,所以才開始招生。但是招生之後,麻煩事就接著來了,學生要老師、老師要經費,學生還要吃飯,這些事情全部都要經費,怎麼辦?我不做生意、不種田、不做工,錢從哪裡來?因此我們就成立了護法會。當時每一個護法理事一年要出一萬元,那是筆不小的錢。那時我們自己的人數很少,於是請臺北市華嚴蓮社的成一法師幫忙,他有幾十位信徒,結果他幾十位信徒全部變成我們理事會的理事。此外,還有護法委員,護法委員則是一年兩千元。我們就是這樣開始的。

所以明年,也是中華佛學研究所的三十週年。然而,明年它就要轉型了,等最後一期學生畢業,學務全部轉移到法鼓佛教學院,也可以說是改名為「法鼓佛教學院」。為什麼改名稱呢?因為教育部不承認中華佛學研究所的學籍、也不承認老師的資格,這在過去三十年中,對我們來說是一樁非常痛苦的事。因此我們經常向教育部申請、要求、打交道,這很不簡單,需要一些耐力,否則是辦不到的。經過三十年不斷地周旋、奮鬥,一直到去年教育部才承認我們學生的學歷、師資的資格。這樣一來,我們的學院就是比照一般大學學院,譬如文學院,或者是藝術學院等,但我們是獨立的宗教學院、獨立的佛教學院。

法鼓佛教學院就這樣成立了。成立以後我們所有的師生編制就全部改變,進入法鼓佛教學院,而中華佛學研究所則功成身退。

另外,還值得紀念的是禪坐會成立三十年。我自己教禪修、主持禪七,到現在已經超過三十年。時間過得很快,當時大家才剛剛開始學打坐,現在已經三十年了,這是想不到的事情。最初我們只有一個禪訓班、幾個蒲團,而現在我們有正式的禪堂,在全世界有幾十個分支道場,都舉行禪坐共修,連我們在美國的東初禪寺也已三十年了,所以這是明年要慶祝的一樁事。

以精進努力代替祝壽

昨天我俗家二哥的外孫打電話來,他說我俗家的二哥問起:「聖嚴法師明年應該是八十歲了,不知道明年做不做壽?」其實我每逢「十」,不管五十歲、六十歲、七十歲,都有人問:「師父做不做壽?我們熱鬧一下,讓我們吃一碗麵!」我說:「吃麵哪個地方不能吃?外面小麵攤上就有麵吃,想吃就買幾碗回來,不就是吃麵了嗎?而且我師父一生不做壽,所以我是不敢做壽的。」

記得我師父七十歲的時候,壽辰當天就到外面旅行去了,這叫作「避壽」。寺裡面幾個人偷偷地煮幾碗麵吃,師父回來以後,就罵他們:「你們吃什麼麵?吃的是誰的麵?是吃了常住的麵還是你們自己的麵?如果是吃常住的麵,你們要把錢還出來;若是吃自己的麵,那沒有事,只是吃自己的麵。」

還有一年我們到中國大陸,主要是把阿閦佛的頭像送回山東神通寺四門塔。有菩薩聽說我壽辰快到了,於是張羅了好多人一起去買麵、買蛋糕、買蠟燭,買了好多東西回來,準備要替我做壽。我一聽到之後,馬上把他們幾個人找出來罵一頓:「現在都用電燈了,蠟燭根本用不到;而我們每天都在飯店用餐,買麵做什麼?至於蛋糕,我們出家人不吃蛋,怎麼能吃蛋糕?」後來這些東西都沒有用到。他們本來想高興一下的,結果變得自討沒趣。

所以,我向我的信眾和出家弟子說明,我明年是八十歲沒有錯,但是整年都是八十歲——我每天過生日,天天過生日,難不成你們要吃麵吃整年,吃蛋糕吃整年嗎?這是借題發揮。事實上我當然有生日,但形式上的生日是沒有的,不需要做紀念,也沒有必要做紀念。如果大家一定要紀念,不如把工作做好一些、做快一些,使法鼓大學的工程快一些完成,早一些招生,然後招生之後,將學校辦得更好一些,這樣我很感恩大家,對我也就有意義了。否則光吃一碗麵,有什麼意思呢?

將法鼓山理念推向未來

我們是正信的佛教團體,但是每次辦活動又常常創新,其實明明是在弘法,但是又不稱為「弘法」,而用另外的名詞,譬如「心靈環保」、「四種環保」,這些雖然不是佛學名詞,但它確實是佛教的內容。

還有「心五四運動」,我曾經編了一本《心五四的實踐手冊》來說明它的具體內容。當時護法總會總會長陳嘉男還很用心,每天照著去記錄、照著去實踐,讓我很感動。因為團體中很少人有耐心,每天照著表格一天一天地記錄。雖然現在它已經變成了一項文獻,可是它的內容還是需要我們去實踐。我們不一定每天記錄,但是每天看一看,可以反省自己究竟實踐了多少項目。這是需要付出耐心的。

另外,去年我們正式推出「心六倫」,這個心是良心的「心」,它與倫理有關係,可是並不是中國五倫的內容,而是世界性的、現代性的,以及未來性的六種倫理運動。現在我們已經將這六種倫理很詳細地編成了六本小冊子,並且廣泛地推動。國內許多政府團體,包括內政部、教育部、勞委會等許多單位,都在幫忙推動,現在教育部高教司、國教司也都主動跟我們接洽,希望來推動校園倫理。

「心六倫」包括家庭倫理、生活倫理、校園倫理、自然倫理、職場倫理、族群倫理。這些倫理都是我們現在這個社會欠缺的,尤其是族群倫理。本來臺灣沒有族群問題的,但這麼多年來,少數的政治人物為了選票,拚命製造族群的分裂,才產生了族群問題。所以臺灣的人本來都是和平相處的,特別是佛教徒,譬如法鼓山就沒有族群問題。

有一次有人問我:「師父,您是哪裡人?」我說:「我是大陸人,可是我在臺灣已經五十多年了。」我反問他:「你在臺灣多少年?」他答:「我現在只有三十多歲。」我說:「那我比你更有資格說我是臺灣人。」又有人問:「方丈和尚是哪裡人?」方丈和尚說:「我是基隆人。」對方聽了很驚訝地說:「怎麼法鼓山的方丈是臺灣人?」其實法鼓山在臺灣,法鼓山的方丈是臺灣人有什麼稀奇呢?我雖然不是生在臺灣,但是我已經在臺灣五十多年了,可以說我這臺灣人的資格比我們的方丈還要深。所以我們法鼓山並沒有族群問題。

之所以有族群問題,是你把別人當成外人了,即使他本來就是你的家人,但如果你把他當成外人,那他就變成了外人;反過來說,即使是不認識的人,但如果你把他當成家人,那他也就是你的家人。譬如家裡養的貓或狗,都是從外面抱回來的,養一養之後就變成家裡的狗、家裡的貓,而不是野貓、野狗了。所以,本來就沒有族群的問題,只有人心的問題。

法鼓山現在有幾十萬人,幾十萬人都是我們法鼓山的家人。但是要注意,應該避免使用「法鼓人」這樣的名稱,雖然它聽起來好像滿親切的,有一種自己人的感覺,但是容易讓其他團體的人,或是其他沒有大團體所屬的人聽起來不舒服,覺得「你們在成群結黨」。因此,我要求大家不要再用這樣的稱呼,否則等於把人排除在外,別人心裡就不會舒服,可能本來還想參與我們的團體,可是一看原來是「你們法鼓人」,就不進來了。這是我今年最後一個交代。

阿彌陀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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